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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 (第2/3页)
正在忙着剔除火腿上发霉的地方,压根没留意到孟茯这千变万化的表情,“本来头一次就要给你的,但那会儿王春桥家才出事儿,我怕你们也吃不下,所以没敢给你们。” 他说着,抬头朝村口那老树看去:“我还以为这老树活不成了,哪料想昨儿我从树底下过,发现竟然吐嫩芽了。这样说来,过些天岂不是能吃着香椿和蕨菜了?” 几个孩子围着他那几只排在一起的火腿,不停地吞口水,“香椿炒火腿肉香不香?” 孟茯赶紧收回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思绪,“您也晒一晒赶紧收起来,村里人指不定也快回来了,这粮食还等着地里现种呢。” “是了,所以这几天清理好,你也拿回去两只,自己藏好一些。”也不等孟茯答应,惠德便叫了若光若飞各自去扛。 两兄弟明显是馋了的,但孟茯没有发话,也不敢去接,只眼巴巴地看着孟茯。 惠德似看出了孟茯的心思,忙道:“说到底你跟沈先生也是一家人,我也吃了他放在这里的不少粮食,你拿这火腿正好抵消了。” 这火腿放在寻常日子,那都是十分珍贵的,更不要说现在了。 可惠德劝得紧,孟茯也只好收下,粮食仍旧是吃多少在这里拿多少。 如今万物复苏,山上鸟兽也该回归了,她也不敢再上山去,所以将这火腿切成了几块,用油纸包好埋起来。 转眼到了二月底,村里有人回来了。 只是没有一家整整齐齐的,不是少了媳妇就是丢了孩子,就是饿死了老娘老爹的。 好不凄惨。 大家回来头一件事,就是忙着下田,种子是朝廷送的,这是闹灾后,孟茯第一次看到朝廷的人。 待四月的时候,庄稼已经是绿油油一片了,只是除去庄稼,四处那田埂野坡上,无一绿色,但凡是能吃的,都叫村里人挖了个干干净净。 朝廷每月一个人能分五斤粮食,可哪里够吃,只能漫山遍野想办法了。 村里逃出去的,只回来了三分之一,其余的自不必多说,全都没了。 孟茯也给秋翠母子三人立了衣冠冢。 她倒是寻了些人骨,但也不晓得究竟是谁的,只听惠德说当初跟着难民们进村的还有些小孩,出去的时候没见着。 想来多半是他们的,因此这些骨头都一起埋在了地母庙不远处的斜坡下,惠德和尚去念了一回经。 每月一个人口就只给五斤粮食,而且只会发到六月。 他们家还有沈子房留下的粮食,所以比起别人家到底宽裕些,但孟茯也不敢叫孩子们吃太多,怕引了村里的人生疑。 可千小心万小心,还是被盯着了。 今儿一早,她才从菜地里匀了些菜苗回来煮粥吃,就见着族长大爷的儿子来了。 族长大爷已经没了,如今是他的大儿子做姜家村的管事人,族里他也是第一人,孟茯是族长大爷的干孙女,要唤他一声伯父的。 “呵,你和这三个孩子长得还真不错,村里再也挑不出一个比他们白胖的了,可见是吃的真好。”他来了,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回,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。 又伸着脖子朝孟茯家厨房里看去,见着满架子上的瓦罐没有一个缺口的,眉头就越发皱得厉害了,“你家倒是一堆好碗碟。” 这话又说的阴阳怪气的,看朝孟茯的时候,脸色更是难看。 说罢,他便气呼呼地走了。 孟茯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趟,又说了这样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,还一副怒火丛生模样,心里很是不安。 干完活若飞要去村西口斜对面的小坡上摘榆钱,她都十分不放心。 但不摘一些来跟着吃,单吃粮食哪里能吃得饱?不到半夜肚子就咕咕叫了,因此只千叮咛万嘱咐,实在没有也不能玩深山里去。 没曾想若飞去了没多会儿,就气急败